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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疾速奔馳數哩,清涼微風撲面讓紊亂的心緒漸漸冷靜下來,拉緊韁繩降低馬匹的速度,取而代之慢慢前進,此刻才有心思回想先前安德烈對自己的衝動之舉。奧斯卡萬萬沒想到長久以來陪伴在身邊的安德烈一直深愛著自己,以往自己對安德烈的任何舉動都單純解釋為深刻的友誼,此外奧斯卡背負著父親的期許,加上瑪德蓮對他難以收回的愛戀,種種牽絆根本無法回應安德烈的心意。

 

突然瞥見路邊一輛陷入於泥沼的馬車,奧斯卡再次將外套內凌亂的理好並上前去詢問是否需要幫助。「菲爾遜?」奧斯卡走近後看到馬車內孰悉的面孔,自從美國獨立戰爭結束後一直沒有菲爾遜伯爵的消息,至今已七年之久,瑪麗皇后仍然日以繼夜的盼望著他平安的回來,奧斯卡驚訝之餘轉而微笑下馬。

 

「怎麼每次都是馬車都有狀況,好在都會遇到妳,奧斯卡!」菲爾遜開心地走出馬車,「好久不見了!妳看起來有點累,還好嗎?」。經歷了安德烈激動的情緒以及的快速的馬匹奔馳,此刻的奧斯卡身心疲憊也狼狽無神,奧斯卡沒正面回答「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戰爭結束這麼久,怎麼現在才回來?」

菲爾遜看著奧斯卡,多年不見,精煉的湛藍雙眸多了幾分柔情神韻,金黃瀑布般的髮絲已秀長及腰際,與記憶中相比略顯消瘦,神情疲憊卻依然不減三分英氣與豪態,縱使慚愧但菲爾遜依然心繫於瑪麗皇后與奧斯卡這兩個截然不同氣質的女人,但時間的歷練也讓人成長,有些情思放在心裡會更值得溫存「戰爭結束後染上疾病,休養了好一陣子才離開。」

 

奧斯卡注意到菲爾遜身後的馬車已脫離泥沼「有空去看看瑪莉皇后,以及小公主跟小王子,當了母親的瑪麗皇后更加美麗了。」自從瑪麗皇后生了小公主以後,就搬遷至小特里亞農宮不理會朝政事務只願悠閒度日,但貴為一國之后不能如此為之,讓奧斯卡十分憂心,心想若菲爾遜伯爵說不定能勸瑪麗皇后再度搬回凡爾賽宮內以平息貴族們的怒氣。

 

菲爾遜苦笑著回想起瑪麗皇后的容顏,隨後搖頭深呼吸「賽維爾伯爵好嗎?」。奧斯卡憶起安德烈先前的失控,身體還殘留他略強硬的力度餘感,雙頰不自覺染起一抹紅暈,拉拉外套些許不自在的撇開頭「老樣子,時間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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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奧斯卡出門後,安德烈也無心再家守候,穿了件樸素的外衣便出門探詢,無意間繞到巴黎市區的街道,隨處可見飄無處所的流浪漢以及挺著瘦弱深需的窮苦百姓無奈的度日,已經開始有激進的反皇室聲浪四起。安德烈沒法改變已債台高築的財政,嘆而唏噓於未來的未知。

 

隨後在一間小酒館旁住步,突然聽見陰暗角落處的嬉鬧夾帶女人細微的聲音,安德烈轉頭走過去,看到四五位流浪漢包圍著一名褐髮女子,女子顫抖地低頭「請你們走開…」。一名塊頭高大的灰衣男子調戲道「可愛的小姑娘,這麼晚出來是想要陪陪我們嗎?」。褐髮女子顫抖地回答「我是想找我哥哥…母親生病了!請你們讓開。」另一名瘦弱的灰衣男子不等她把話說完欲伸手捉住女子手腕時,後領被一股強烈的力道拉扯開。

 

「小姐不願意,就別強人所難了吧!」安德烈說完把那名瘦弱灰衣流浪漢推倒在地。「你是誰啊?不要強出頭破壞老子的好事!」身邊高大的灰衣男子說完就往安德烈揮拳,安德烈靈活的閃開,提膝用力朝灰衣男子腹部踢去,一陣劇烈疼痛讓灰衣男子倒地,瘦弱的灰衣男子也從旁撲上來,安德烈低頭快速拾起角落的木棒往瘦弱男子後背一擊,另外三名流浪漢眼見對方有備而來,著實不好惹就倉皇逃去。

 

安德烈看著褐髮女子瑟縮在牆角「沒事吧!女孩子不要這麼晚出門,很危險。妳說要找哥哥,他人在哪呢?」。褐髮女子拍拍裙襬指著小酒館「哥哥在裡面,正想要進去就遇到他們了…」。安德烈順著方向正好看到一名法國衛兵隊制服的人走出來回頭叫喊「亞蘭站崗了!不要在鬼混了!」。隨後走出一名壯碩的黑髮男子,同著衛兵隊深藍制服,頸圍紅色領巾,炯炯有神的雙眼銳利的環繞四周時與安德烈對上眼,那股不同於常人的傲骨風姿讓人無法忽視。「吵死了,來了來了!」

 

「哥哥!」聽見身旁的褐髮女子喚著那位叫亞蘭的衛兵隊員。「蒂安娜?妳怎麼會出來啊!」亞蘭銳利的眼神瞬間軟為柔和的關愛。只見叫蒂安娜的女子跑了過去,在亞蘭耳邊低語著便摀著嘴,隨後兩人一同往安德烈方向看。亞蘭摸摸蒂安娜的頭,依然帶著氣宇軒昂的氣度緩緩走過來,「真是謝謝你了,我叫亞蘭。」亞蘭將手伸出來示好,安德烈隨之握上「我叫安德烈…」安德烈差點習慣性的報上全名,因不想在巴利市區暴露出自己貴族身分而及時打住「叫我安德烈就好。」

 

「以後讓我再遇到那幫人,讓他們屁滾尿流的哭爹喊娘。」亞蘭說著便雙手握拳作勢摩擦。安德烈笑看著蒂安娜「以後不要這麼晚出門了!」說完便再次朝兩人躬身後離開。這不到一刻的短短會面,牽繫著這兩人緊密的不解之緣觸動了法國未來的轉輪,安德烈不知道的是眼前這個男子的出現,也將會改變他與奧斯卡往後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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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卡將馬匹安置在馬廄後緩緩地走回大門,仰頭看著傑爾吉宅邸佇立在星空下,奧斯卡猶豫的該將如何面對宅中的一切,轉身往外走向花園間的噴水池,抬頭看著瑪德蓮陰暗的臥房,想必還沒清醒…,再望向安德烈同樣的漆黑的臥室嘆口氣,隨後走回馬廄,奧斯卡第一次遇到讓她想逃的窘境,軍中再艱難的事物都沒有比感情是更難應付,要怎麼跟瑪德蓮解釋,該如何處理對安德烈的心思。

 

此刻的奧斯卡只能無助的在外徘徊思索,猶豫之際欲後退一步想再度離開馬廄,突然撞到身後挺實的身軀,由於並未注意是否有旁人,反彈力道讓她往前跌,然而渾厚的臂膀快速將她扶住並攬入自己胸膛,孰悉的氣味讓奧斯卡認出對方即是欲逃避的對象之一。「妳去哪裡了…」安德烈低沉柔和的細語,依舊箝制環抱住奧斯卡,安德烈不打算讓兩人有對望的空間,感受到奧斯卡微微掙扎,施加力道收緊手臂「妳先不要動…聽我說!」

 

雙方平靜的相依在寂靜的夜,安德烈娓娓訴說「對不起…今晚的我不知道怎麼會如此失控,但我並不後悔,我會等妳…不論有多久,等上一生我也願意。」安德烈擁著懷中人兒冰冷的身軀,輕撫著月光下亮眼的金黃髮絲「不管用什麼方法我也不會娶夏路亞為妻,就算因抗命而上斷頭台也不怕,因為我的性命只為妳而存在,奧斯卡…」

 

奧斯卡輕輕閉上眼放鬆緊繃的感官神經,回想起這一輩子只為別人而活,她頓時覺得好累好累…,就讓今晚任性的放縱在這溫暖的懷抱。安德烈感受到胸前衣襟逐漸濕潤,奧斯卡的淚永遠如利刃般刺痛他只為她敞開心,安德烈再度收緊手臂想將奧斯卡的苦痛化為煙散於茫茫黑夜的氣流中,奧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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